蓬莱西部村落里,有户寡妇人家,丈夫早逝,寡母靠刈芼、砍柴、租种农田,含辛茹苦,拉扯着儿子天保长大,一心希望儿子能有出息。天保却生性顽劣,打架斗殴、欺负同伴,后来发展到夜不归宿,撬锁、拨门闩入户行窃,为非作歹。如果有谁招惹了他或举报他,他便对之打击报复,时间一久,就成为乡里的“二流子”。其母自叹命苦,无可奈何。
1946年春节,蓬莱三庵堂正月迎清水祖师,非常热闹。天保闲来无事,便自个儿去买一支新铳枪、一筒硝、一捆火龙,初八那天,告诉寡母他第二天要随祖师公香火,寡母非常高兴,给他买了新黑羊帽、新布衣服。初九那天早上,鸡还没啼就做好饭,让儿子出发,在顶庵堂等待随香。
不一会儿,密集的鞭炮声由远而近,鼓阵、旗牌、春官、礼生,随后是人拥挤得密密匝匝的大旗。天保在路边整理好铳枪,上好硝的时候,大旗正好上来。他左手把住铳枪枪杆,右手用火龙点火。只听得“轰”的一声,枪杆脱手而出,一飞三丈多高,瞬时一片火光罩住天保。天保上衣着火,他用双手使劲拍打身上的火苗。
人们看呆了,照古老说法,祖师迎春期间铳枪出事,那一定是执枪者有什么不洁处,这时一定要下跪求祖师饶恕。因此有人喊:“快跪下给祖师认错,快跪下给祖师认错!”但天保凶悍的本性被烈火激发,他发足狂奔,一跃跳下附近的水池中。
身子一入水中,火光就熄灭了。稍停,他浑身湿漉漉地爬上岸来,衣服被烧得零零落落,他面无血色,走得趔趔趄趄。清水祖师的真身已停在香埔了,天保一到香埔,怪事出现了,他身上的火又复燃了起来,身体冒起了湿烟,这下子天保不敢执拗了,他忙向祖师下跪求饶,头如鸡啄米一样磕得“啪啪”作响。过了一会儿,湿烟才慢慢消散,而天保全身已多处被灼伤。
天保在寡母的照料下整整养了半年多的伤,身上落下一些疤痕。他从此改邪归正,年年随寡母到清水岩拜谢清水祖师。